第三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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搬家人把最后一箱杂物搬到厨房,甩上门离开,李蝶飞累得坐在地上爬不起来。
从来不知道搬家是这么累人的一件事。以前她和阿彻跟着老妈东搬西迁的时候,有时候风吹雨淋晒在外头奔波了一整,熬到半夜还找不到落脚的地方,也没有这么?酃徽饣厝蠢鄣眯橥眩砉峭泛盟粕⒊梢豢橐豢椤?br>“哇啊…这房子还真破!”罗彻扛着一箱书走进来,边走边四顾打量屋子里的一切。那声惊叹,嗓音是迸出的低,惊讶之外尚多出一分不可置信与暧昧不明的佩服。从声调判断,似乎是佩服竟然还有这么破烂的房子。
李蝶飞维持“虚”的姿势,跟着他的视线扭头四处打量。比起他们之前住的那公寓,这房子的确算得上是“破”到处都有“霉”过的遗迹,而且屋龄起码也有三十年了,足足老了三倍有余。
人会老,屋子也会老,而老了就比较不值钱,没行情。这房子破归破,不过就是便宜,一个月的房租只要一万多,离原本住的地方也不太远,对角拉开三百公尺左右的距离。以“天涯若比邻”的标准来看,方圆五十里内的都算亲戚。他们离开得不算太远。
“真的有那么破吗?”嘴里这么问,她还是出一个抱歉的眼神。
其实不只破,而且狭小,便宜有便宜“暗亏”的代价。四层楼建筑的第五层违建,光是爬楼梯,累就累死人!小小的两间房间,就算打通了,光要罗彻的长腿就很勉强。庆幸的是,一开门就是天台;面对着小鲍园,别无遮蔽,抬起头就可以望见一片青湛湛的天空。
“还好啦!”罗彻咧嘴一笑,踢开挡路的锅子。高大拔的身材在狭小的屋内显得局促。
“不好意思,请你要多忍耐。”李蝶飞歪了歪头,一股脑儿爬起来,朝斜前方抬抬下巴,示意说:“你跟小昭睡靠窗那一间。桌子跟书柜我已经请搬家工人直接搬进去。”
“搬家”是她擅自决定后才通告大家的,他们本没有反对的余地。没办法,这是唯一的出路。他们负担不起原先的公寓,又得送小昭到幼儿园──关于吃、关于钱、关于生活的事,都是很令人伤的,碰上了,她也只能摇头叹息。
而“叹息”是有重量的,往往得人透不过气。
罗彻走进房间把那箱书卸下,马上踅了出来。乔跟在他股后,亮晶晶的眼瞳里转着对新环境陌生与不安的打量。小昭则哭丧着脸,别了一腔的委屈站在一旁。
“怎么了?小昭?”李蝶飞抬手抹掉汗,停下忙碌的动作。不趁着今天把东西整理妥当,明天又有明天的事要担忧和忙。
“我肚子饿了。”别了好久不敢张声的委屈终于得到注意,小昭的小嘴马上往下撇,一副快哭出来的表情。
“啊!”李蝶飞轻呼一声,匆匆看一下时间。已经四点多了,一早到现在忙着搬家的事,中午只草草喂大家吃几个面包,难怪小昭会叫肚子饿。她觉得又抱歉又不忍,摸摸小昭的头将乔拉到身边,说:“对不起,我只顾着整理,不知道都这么晚了。”直起身,从口袋掏出皱成一团的伍佰元钞票给罗彻。
“阿彻,麻烦你带乔和小昭出去吃饭,顺便买一瓶沐浴回来。”
“你不一起去吗?”
“我得先把这一堆东西整理好。”东西虽然不多,恐怕得整理到晚上才收拾得完。
“那我帮你带些吃的回来。”
“不必了,饿了我自己会出去吃饭。”李蝶飞摇头,她累得吃不下饭。
“你们去吧,记得买沐浴回来。”奇怪,怎么会觉得这么累?她看着他们走下楼,一股坐在尚未拆封的箱子上。大概是心理因素吧!老妈死后,她整个人就一直转啊转的,事情特别多,总有一堆麻烦等着,一直不能静下来好好口气。
但是…她仰起头,闭眼看着天花板,重重吐出一知气。她还是觉得累。奇怪?她并不是那么娇的女孩,怎么──“啊──”她大叫一声,舒服多了。
累归累,该做的事还是要做,一堆的东西等着她整理,她没时间想得太多,也没时间喊疲倦,那些对她来说都太奢侈了。
她把一堆堆的东西从箱子里掏出来,该擦的擦,该洗的洗,该清除的清除,才整理到一半,就听到开门的声音。小昭学做小飞侠双臂展开飞进来,搂住她脖子撤娇说:“阿飞,阿彻带我们去吃炸,还有汉堡,有这么大哦──”他以小孩特有的夸张挥手比量着。
“很好吃哦!我们下次一起去!”
“好!”她笑着反手拍拍他。小昭越长越大,越来越重,两只小手肥,攀得她透不过气。
“这小子光是会吃和撤娇!”罗彻一把将小昭拎开,蹲下身说:“我来帮你。”乔也跟在他股后,小昭又跟着挤过来,狭小的空间四个人挤成一堆,不但十分局促,且非常不舒服。
“不用了,我自己一个人就可以。”她摇头投降,这些家伙只会越帮越忙。
天台上的霞光渐移渐淡,余晖慢慢在变暗,夜要降了,天空已向晚。
她直起身子,攀附着罗彻的肩膀站起来,开亮了电灯。光灯将她的脸庞照得苍白,照映她?鄣娜菅杖绨咨缜榭闪?br>罗彻心里小小地疼,他手抚了抚她的脸,掌触轻轻带着疼惜怜。
“看你累的!去洗个澡好好休息,剩下的我来整理。”细语轻轻,一腔的牵怀挂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