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五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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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宽心一笑，确定是夜的恶作剧。

雨过天青，子又重回寻常的轨道。平和的生活自有安祥的甜，她很安于这种宁静的觉。自从老妈死后，她第一次到如此安心的觉。

她的安祥，同事看了都起疑；才不过几天前，她还唉声连连，动不动就叹气。不过，他们也没有大惊小敝，似乎司空见惯。这种“情绪周期”每个人都会犯，况且，比起那些失恋时呼天抢地，热恋时引吭高唱的歇斯底里症患者，她的情况算是良好的了。

“唉，阿飞，”小何探过身来，拍拍她。

“今晚你有没有空？待会下班要不要跟我们一起去喝一杯？”已经快六点了，接近下班的时间，每个人都蠢蠢动。

“不行，我还要去打工。”李蝶飞摇头。

“什么啊！那个赚不了三钱的工作你还在做！不是跟你说了吗？与其那样做得要死要活，不如找个有钱男人嫁了还比较快！”她笑笑，没有吭声。真有这么好的事，谁都抢着嫁，哪还轮得到她！

小何瞪瞪她，摇头说:“你啊，就是死脑筋！我看你最好还是赶紧把那工作辞了。看看你，面黄肌瘦！”边说边夸张地捏着她脸庞。

“听我的话没错，趁着年轻好好享受，谈几场轰轰烈烈的恋，才不会枉费身为女人。哪天我介绍几个朋友给你。你啊，就是缺少恋和男朋友！这是很要不得的，女人就是需要情的滋润！”真是的！在瞎说什么！她轻轻拨开小何的手，抿着嘴，不跟她抬杠凑和。小何还要她，后头有人在叫，才让她松口气。

下班后，她怕小何又来纠，趁着她在洗手间补妆时，草草收拾好东西，赶紧离开办公室。出到街上，夕尚依恋着西天，染着一层层粉紫橙红的波。她留恋地贪望了几眼，方低下头，冷不防一辆机车煞停在她面前。

“阿彻！”她先是吓一跳，看清了机车上那个人，轻呼声转为惊讶。

“上来。”罗彻朝后坐倾个头，要她上车，口气带着命令。

“去哪？”李蝶飞一时反应不过来，呆站着，脑中冒出一堆问题。

“你哪来的机车？你又没有驾照，这样骑车太危险了！懊不会又去打工了吧？”罗彻充耳不闻，见她站着不动，干脆张她抱上机车，踩下油门，说:“抓紧我，我要走了！”李蝶飞惊呼一声，叫说:“你要我去哪里？不行啦！我还要工作──请假太多次的话，会被开除的！”

“那就辞职吧！”呼啸的风中传来罗彻的不以为然。他有他的打算，再忍耐一些子，他就毕业了；这段时间，他宁愿生活过得辛苦一些，也不要她一个人那么辛苦。

“可是──”一阵强风灌过来，没了她的顾虑。

她没办法，只得抓紧他。几次道路坑引起的离心颤栗，吓得她不由得抱住他。惊悸过后，她镇静许多，内心突然升起一种奇异的觉。阿彻的背，宽阔得教她陌生，不再是她记忆和认识中那个小小的少年，而全然是个陌生的男体。她觉荒谬的如同在抱着一个男人，莫名其妙的脸红。

什么时候，阿彻已经长得这么大了，不再是少年？第一次，她意识到他身为她弟弟以外的，属于男人的部分。

有一天，他也会像现在这样，载着他喜的女孩如此在风中穿梭飞扬；女孩会柔顺地紧抱着他，而他会怜地对她笑──一定会有那么一天吧！虽然不知道是什么时候，但那一天一定会来到的。她简直不敢想，不愿去想──风声呼啸不停，车子驶离市区越来越远。夕在坠，路旁的景越去越荒芜单调，终而放眼望去一片山坡野草。

“这是什么地方？”机车在黄土小径上停住，小径两旁尽是一波波的野草。远处有灯光点点，天空间歇地有飞机从他们头上啸飞而过，低得几乎伸手就可勾到那垂降的机翼？畹烧糯笞抛欤灿置曰蟆？br>“来！”罗彻只是笑，牵着她找了过高地坐下来。

罢坐定，轰隆声远远传来，只片刻，从夕那方浮现出一架飞机，带着彩霞飘过来。声音越来越大，飞机越靠越近，越飞越低“轰”一声，她仿佛来不及眨眼──便从他们头上翩啸而去，缓缓地降落在远处那片宽土上。

“喜吗？”罗彻含笑望着她清亮的眼神，看她兴奋的神情像小孩一样。

李蝶飞胡地点头，动得说不出话。或许是落的关系吧？或许是因为宽广宝蓝的背景天空，更或者是远处那点点灯光，还或是西天那染了一片一片的彩霞，再平常不过的飞机起落景象，竟让她有着说不出的动。

“我就知道你一定会喜。”罗彻似乎很了解她的心情起落。

“前几天有个同学提起这地方，我就想带你来看看。”

“谢谢。”李蝶飞泛起一个甜笑，轻声道谢。

四下草叶窸？，微微起了风，空气渐渐在凉。她穿得单薄，罗彻下薄夹克递给她。

“穿上吧，着凉了就不好。”

“我不冷。”她摇头，也怕她着凉。

“骗人，看你都起皮疙瘩了。”他皱眉了。看看她，带一种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