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七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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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雨过后,地积水垃圾,白天太蒸发烤晒,夜里便发酵腐臭。南门一脚踢开碍路的垃圾,跳过公寓前一塘水洼,三步并二步跨上楼。
门墙边倚站着个人影,他看着叫起来:“阿彻!”他的样子狼狈透了,表情毫无神采,衣服又皱又脏,一脸发和胡渣,像是几天没睡过觉。
“你怎么了?怎么搞成这副德?两天没见你到学校,我还以为你失踪了呢!”南门惊讶地打量他,摸出钥匙开门。
下星期就要模拟考了,这节骨眼罗彻却一连两天没到学校,他还以为发生什么事,却没料到他会这样一身狼狈的出现。
罗彻没吭声,等南门开了门,一脚将门踢开。
“借我住几天。”丢下这句话,他便直直走进去,见到,便扑倒上去。
“那是活宝的房间,我的在这边。”因为离家远,南门和活宝在学校附近合租了一间公寓,平时就是他们的集散地。
罗彻慢地从上爬起来,走到南门的房间,也不说话,往上便躺。
“到底怎么了?看你这样狼狈,跷家了是不是?”南门拉了把椅子过来坐着,双手搭在椅背上。
罗彻仍然没吭声。南门又问:“你这两天到哪里去了?我打电话到你家,老逮不到人。”还是没有反应。
“算了!”南门站起来。
“冰箱里有可乐和饼干,活宝那里还有一箱泡面,肚子饿我话,自己去找来吃。我要去洗澡。闷死了!全身都是汗!”他把罗彻丢在房间,自顾做自己的事。冲完澡出来,却见他默默吃着泡面,问他话也不答,他干脆不理他。
“南门──”过了一会,罗彻突然开口,没头没脑地说:“你觉得我不正常吗?”
“那要看是什么情形,”南门回头。
“像你这样,一身脏兮兮又狼狈地突然出现在这里,我就觉得很不正常。到底怎么了?”罗彻看看他,默然了一会,低下头吃面。
“你不想谈就算了,住多久随你。不过,你什么都没带,怎么去上课?下礼拜就要模拟考了。”南门一番好意,但看罗彻的模样,似乎仍没有听进耳。他摇摇头,随他去了。
推开门进去,先是一阵扑鼻的烟味,接着便是漫罩而来的盲目幽暗,几乎每家pub都人这样的开头景象?畹山趱咀琶迹ρ詹徽埂?br>“小何,你们带我来这里做什么?”
“散心啊!”小何嘻皮笑脸。
“你都没照镜子看看自己的模样吗?再不出来散散心,我看你一定会垮的!”这叫散心!硬拖着她来这种乌烟瘴气的地方叫“散心?”李蝶飞不由得苦笑,她宁愿一个人静一静。
罗彻离家已经快一个礼拜,一直没有跟她联络,她不知道他好不好,担心他的情况,自己却倒先消瘦。她完全无计可施,对他牵挂,他不在她身边却较他在时更让她情受折磨。
“哪!”小何也不问,就擅自帮她点了一杯“龙舌兰”;明知道她不会喝酒。
“试试看,保证你什么烦恼都没有了,‘行乐须及’,好好享受,这才是青!”一副玩家女郎的口吻。
李蝶飞摇头皱眉。
“我想我还是先回去了──”
“急什么!”小何按住她肩头,将她拉回座位上。
“拜托你,阿飞,别那么落伍好吗?现在才几点?彩的都还没有开始!”一旁的同事也跟着瞎闹,她没办法,只得坐下来,忍耐着pub里的嘈杂和乌烟瘴气。舞台前围着一堆老少男女,跟着台上背着吉他,跳来跳去吶喊嘶吼的歌手扭摆。尖叫声连连,她只觉得吵,心思本不在这上面。
“小何──”她忍不住站起来。小何抓住她兴奋地挤到前头,情绪高亢,说:“很吧!这个乐团是最受的,爆发力十足。pub里有一半的人,都是冲着他们来的,比歌星还受。你看,每个都长得很帅吧!犹其是那个鼓手,那种‘坏坏’的模样,魅力一足,不知死多少人!”她不兴趣地望一眼。那个鼓手长发、浓眉大眼英俊之余尚且带着一抹佞的神气,使他看起来很有几分坏胚子的味道;但因为长得好,这份坏坏的气看起来就不那么碍眼,反而成为一股特殊的魅力。
她越看就越觉得眼,好像在哪里见过,不由得走近一些。那神情、那眉眼、那姿态──“大乔!”她不口叫出来。
但没有人在乎她的呼喊,她的声音被更大的尖叫声掩盖。她目不转睛地盯着鼓手瞧了又瞧。没错!的确是他。
“小何──”她拉住小何,问:“你知道那个鼓手叫什么名字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