葡萄看书
主页 推荐 分类 短篇 小说 阅读记录

第十七章赌脚程白依云失踪

如果出现文字缺失,格式混乱请取消转码/退出阅读模式

铁僧法本当着佛前戒了酒,然后接学了方丈职位,从此金锁寺气象一新,恢复了当年清静道场的命名,这且不表。

单说悟尘大师等回到洪江时,净心师太虽然已由圆通神尼替她把体内所受的寒毒气除去,但十指断折,则已无法复原。

因此,她那一手独门“鹰爪功”无法再睥睨群雄,只好从此退出江湖,闭关苦修,倒也落了个下半辈子的清静。

轩辕生则不只是伤势痊愈,并且已为白依云的美,只是他表面上做得非常掩密。叫别人看去,好像他在追求白凤仙一般,所以并没引起任何人的怀疑。

圆通神尼取出一个寸许大小的钓钩,给悟尘神僧说道:“老尼已用那块分风铜制成一把钓钩。但不知适用与否?”悟尘神僧接过,笑着说道:“于今算来。钓剑应用之物,风钓丝、凤羽浮水、钓饵等等,俱已齐全,风竹竿亦不由公逊夫人允赠,虽然秦公子未来这里,想必亦已由秦公子取回峨嵋,屈指计,马上赶回,定可误不了端钓剑之期了。”圆通神尼笑道:“可不是吗?几十年提心吊胆之事,眼看大功告成在即,龙剑出井,诛魔之后,你我也可以一卸仔肩,摆尘缘,撒手归去了。”大家听了,也都高兴不迭,一则由于为好奇心驱使。二则也防着在钓剑之时,有人前去捣,所以除了极少数几个,因为另有要事而外,其余之人,均一路同行,当启程上路,赶回峨嵋。

那知才到白家庄,便看到白守德忧急万分地了出来,直喊:“这可如何是好?这可如何是好?”大家见了都不由的为之大吃一惊。

悟尘神僧道:“施主别,且先说出到底出了什么事吧!”白守德把捏在手中的一封信,给悟尘神僧说道:“这是刚刚有人送来的。您请看吧!这叫人从何说起呢?”悟尘神僧把信接过一看,信封上写的是:“端送白师兄亲启”下署楼梦二字。在信角上还批了“十万火急”四个小字。

悟尘神看僧到秦楼梦对白守德的称呼,已自怀疑,再出信纸来,急忙看了下去,只见信上写着:“同门弟楼梦书呈守德师阁下:今接落风坡公孙老先生来信,得悉小儿奉兄命前往盗取凤竹,不幸为公孙老先生所擒,几丧命,幸蒙公孙夫人母女一再哀发恳,始允以凤竹与我兄换退婚书,容小儿另婚该孙女,否则定杀不赦,想我兄与弟,谊属同门,况凤竹到手,我兄之志迹遂,故希即如命而行,弟夫在青城候驾同行。望念小儿在旦夕,弟夫妇心如刀割,匆匆草此,语无伦次,千祈原宥,是幸。”悟尘神僧边看边读,所以看完之后,所有在场之人,齐都大惊不置。

白依云则早已急得扑通一声,昏倒在地。

因此顷刻之间,全都成一团,不知如何是好了。

还是悟尘神僧比较镇定,忙命白凤仙把白依云扶送回房,然后向大家说道:“这事虽然麻烦,但贫僧看来,总还有办法可以解决,所以各位且不必,还是共同商量一下吧!”说着便问白守德的意见如何?

白守德两手一摊,苦着脸说着:“寸心已,不知如何是好了?”悟尘神僧又去问圆通神尼?

圆通神尼只低着头,手捏念珠,并未立刻作覆。

情丐却已开口说道:“老怪物恬不知羞,持强谋夺他人婚姻,简直岂有此理,依老花子意思,干干脆脆,上门去指着他的脸上,羞辱他一顿,问他知不知,再把秦家娃儿打救回来,也就是了。”抱一真人摇头道:“这意见贫道却不敢同意,因为…”暂不表他们在前面商量研究,单说白凤仙把白依云送回房中,一阵施救之后,白依云悠悠醒转,立刻大哭不休。

白凤仙忙加朗,但白依云怎忍得住心中愁苦。

白凤仙急得跳脚道:“姊姊哭有何用呢?咱们商量出个办法来才对啊!”白依云哭道:“现在叫我还有什么办法可想呢?”司环在旁说道:“神僧、神尼都正在商量,有道是‘一人不敌三人计,三人商量个好主意’,姑娘去听听不好吗?”白依云道:“我不要听,我听了心烦。”白凤仙道:“这样好了,司环,你去听着,有什么话赶快来回我。”司环应声便行,旁边还有几个丫头老妈子,为着讨好起见,也纷纷自告奋勇,抢着跟随司环而去,往来传递消息,这一来,外面有一句什么话,便怪上传进她姊两个的耳中了。

只是所有的人,除了情丐主张以武力去对付公孙楚而外。其余的人,则诸不表同意,或是干脆不开口,始终得不出一结论。

白凤仙脾气急躁,早就听得不耐烦起来,问道:“神僧和神尼的意思如何呢?”回报的人说道:“他们两位老人家始终没表示意见。”白凤仙一挥手道:“你们赶快再去听听。”又过了一会儿,司环脸急地跑了回来说道:“事情不好了!”白凤仙道:“这是何说?”司环只拿眼看着白依云,却不开口。

白凤仙生气喝道:“你倒是说啊!事情本来就不好了,还有什么不能说的呢?”司环这才说道:“刚才神尼表示意见了,说什么云姑娘本来以不出阁为佳,既然事已如此,倒莫若干脆依着公孙楚的话,立刻拿退婚书去把凤竹换回来,赶上端之期,钓出龙剑,除去老魔,消弥大劫,实是两全其美之意,至于云姑娘的不快,她说愿收云姑娘做徒弟,以为补报,神僧和那位老道爷也都表示同意,正在问老爷怎么办呢?”白凤仙不待司环说完,便气得跳了起来说道:“这是什么话,简直岂有此理。”白依云则又哭倒在上说道:“我不要活了。”白凤仙义愤填膺地说道:“姊姊不必伤心,待我去与他们理论。”言毕便行。

那知刚刚走到前厅,便碰上又有人送信前来,凑上前去一看。那信竟是公孙楚派人送来的。上写:“白庄主阁下:儿女婚姻之事,并非老夫主张,且秦家娃儿必得令媛一言,始肯作最后决断,故老夫予尔限期十,净退婚书来换凤竹,若令媛不同意退婚,十不见退婚书来到,则老夫亦当网开一面,破例释放秦家娃儿可也。”情丐一见,首先跳了起来说道:“老花子早知秦家娃儿是个多情种子,决不会见异思迁,这不就很明白了吗?现在这样好了,且先待老怪物将秦家娃儿放回,然后凤竹包在老花子的身上就是。”圆通神尼却摇头说道:“机不可失,今天已是四月廿五,若是等待十之后,再去取竹,岂不误了端钓剑之期,所以老尼认为,仍以维持原议为是。”悟尘神僧和抱一真人也都同意圆通神尼的看法,劝情丐应以消弥大劫为主,万勿因情而误大事。

情丐不服道:“天地本至情而生人,人秉至情而发育成长,断情绝,岂是人所应为?至于钓剑之事。今年不成,还有明年,总不能因此而使一个无辜的女孩儿去牺牲终身幸福吧?老花子绝对不敢苟同此议。”可是情丐虽然据理力争,又那里敌得过神僧、神尼和抱一真人一致的主张。

尤其是白守德早就派人取出文房四宝,拂纸挥毫,写那退婚书,说是:“赶快送去,换回凤竹,赶上端钓剑之期,我白某绝涌因儿女之私,耽误弥劫大事,那个罪名,实在担当不起。”情丐无可奈何。向白守德投了个轻蔑不屑的眼光,然后对大家笑着说道:“老花子生怪诞,留此无益,就此告辞。”言毕也不再待别人开口,立刻率领着他的门下弟子,扬长而去。

白凤仙这时怒火沸腾,但眼看到情丐都不能改变他们的意见,知道自己纵使力争,也必无补于事,同时念头一转,计上心来,也就没再说什么,匆匆回房。遣开丫头仆妇,然后把事情告诉了白依云并且说道:“姊姊,赶快收拾吧!秦师兄既未变心,我陪你去走一趟落凤坡好了,只要我们能够赶在退婚书之前,到达落风坡,当面告诉公孙老儿,把秦师兄接回,不也就没事了吗?”白依云一想也有道理,便忙着收拾了一番。然后和白凤仙走出,只说是回故园去,但出得庄门之后,立刻加紧了脚程,向北赶路。

情丐问她们何往?

白凤仙也没瞒他,把自己的计划,一五一十地都说了。

情丐听了,连声称善。

黑孩儿又把骊儿让给她们说道:“你们骑着骊儿去吧!别叫他们追上才好。”白依云姊妹连忙称谢,只跳上骊背,叠骑加鞭,飞驰而去。

这一路在她们去天山的时候,本来走过,所以沿途之上,并无耽搁。

尤其是骊儿脚程极快,这千里之遥,也不过一一夜的工夫,便已到达。

白依云这时固然是心急如焚,而白凤仙又是个急脾气,因此到得落凤坡,连停也没停,便直造公孙楚之门,求见公孙楚。

并且见到公孙楚的时候,开白便报出姓名,说明来意。

公孙楚哈哈大笑说道:“妙妙,咱们就这么办好了。”说着便命人去传公孙夫人和公孙真娘。

不一会儿,母女二人便一起来到。

公孙楚对公孙夫人母女说道:“现在你们可以死了这条心了吧!这可不是我舍不得那凤竹了。白姑娘业已亲自前来,你们当面问她好了。”公孙真娘听了,立刻脸惨变,泪莹莹地向公孙夫人怀里一扑,喊了声:“娘!”公孙夫人却仍若无其事地,笑抚公孙真娘说道:“孩子别急,都有娘呢?”接着又向公孙楚说道:“媳妇能把她们带回房去谈一谈吗?”公孙楚想了一想,也就慨然说道:“你想劝她答应退婚吗?恐怕是白费气力,办不到的事吗?你只管带她们去好了,如果能够劝得转她们的时候,便叫她们再到我这儿来取凤竹,否则的活,便让秦家娃和跟她们回去,那就不必再来见我了。”说着又转脸对白依云说道:“女娃儿,你别怕,只管跟她们去好了,反正只要你拿定主意,也就是了。”白依云本想当着公孙楚的面前,便把问题解决,及听公孙楚这样一说,同时也还没见到俏郎君的面,因此也就没再拒绝,跟着公孙夫人,回到房中。

并且不待公孙夫人开口,白凤仙便先发制人,开口说道:“家姊来意,夫人已知,大概不用我们再多说了吧!当然我们也深信夫人绝不至于持强凌人,同时我们既敢不远千里而来,也就绝不惧任何强暴相加,夫人想也明白。”公孙夫则仍然和颜悦地笑道:“姑娘放心,老妇何敢如此。”白凤仙则仍一丝不让地道:“那么夫人也就不必再费口舌相劝家姊了,请夫人立刻释放秦师兄,我们也好早下山赶路。”公孙夫人笑道:“姑娘不愧巾帼英雄,你将来倒是个有福的人,只怕姊不能如你呢?”接着又说道:“不过这也难怪,姑娘和令姊,恐怕不是一母所出吧?”白凤仙变道:“夫人此话,是何用意?是想挑拨我们姊妹之间的情吗?”公孙夫人连忙笑着解释道:“姑娘误会了,只因老妇数十年山居无聊,对星相卦爻之学,略有心得,以致冒昧失言,还望姑娘原谅。”白凤仙还想开口,反是白依云觉得过意不去,连使眼拦住。

公孙夫人便又对白依云说道:“老妇还有几句直言,不吐不快,姑娘能容老妇说出吗?”白依云道:“依云洗耳恭听。”公孙夫人道:“好,不过老妇有言在先,良药苦口,忠言逆耳,老妇所言,姑娘听了也许会不受用,却勿见怪老妇才好。”白依云道:“言在夫人,听在依云,夫人但说何妨?”公孙夫人这才说道:“老妇于卜算,算出秦公子婚姻。应在小女真娘身上,与姑娘虽有夫妇之名,却不能有夫妇之实,只是一场假凤虚凰而已,否则便会两俱不利,并且也绝对无法偕老,适才老妇见到姑娘之后,便看出了姑娘宿孽太重,为姑娘打算,应该身入空门,方可免祸,但不知姑娘意下如何?”白依云听了,心下暗暗吃惊。

可是白凤仙却已抢口说道:“卜卦之事,虚妄难凭,夫人不必以危言耸人听闻了。”公孙夫人正容说道:“姑娘不可如此,老妇所言,全为令姊作想,一着失误,遗恨千秋,姑娘怎能视为儿戏,令姊心中明白,还是由令姊自己做主吧!”白依云想了一想,这才说道:“女子从一而终,夫人原谅。”公孙夫人道:“姑娘不后悔吗?”白依云道:“果有不幸,也是命该如此,依云还有何说?夫人美意,依云只有心领了。”公孙夫人这才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说道:“姑娘既然如此固执,老妇又何敢相强。”言毕便起身说道:“姑娘请随老妇去看秦公子吧!”公孙真娘又牵住公孙夫人的手,叫了一声:“娘。”公孙夫人安她道:“你容他去,他终久会回来的,这大概是劫运所关,为娘的虽然想帮她的忙,也还无从帮起呢!”说着便带同白依云姊妹,走到另外一间房里。

俏郎君正在上看书,一见白依云姊妹来到,马上站了起来,说道:“怎的是你们两个来了呢?”白依云心中一苦,热泪几吗夺眶而出,那里还能够再说得出话来。

还是白凤仙开口说道:“秦师兄,我们已向公孙老前辈和夫人把话言明,这就可以一起回去了。”俏郎君应了声:“啊!是吗?好。”公孙夫人却又向俏郎君说道:“来老妇所言,公子不再做一番考虑了吗?”俏郎君移目在公孙真娘和白依云两人的脸上,打了一个圈子,又沉了一下,这才说道:“夫人能容我与云妹单独相晤片刻吗?”公孙夫人说道:“当然可以。”说着便携同公孙真娘,退出房外。

俏郎君又向白凤仙陪笑道:“凤妹妹且随夫人去坐一会儿如何?”白凤仙白了俏郎君一眼,也只好怏怏地随同公孙夫人走出。

俏郎君掩上房门之后,这才转身笑对白依云说道:“妹妹,你真的还要我吗?”白依云被这一门,一时之间,倒反而不由愕住,不知道说什么是好了。

俏郎君却已接了下去说道:“妹妹,你也知道公孙真娘对我非常之体贴,并且一心嫁给我吗?”白依云心中一惊,忍不住开口说道:“你…你这样说法,是什么意思呢?”话还未毕,珠泪便已抛滚襟。

俏郎君连忙出帕子,一面为白依云擦泪,一面笑着说道:“你为什么要难过呢?”白依云哭道:“你太不知道女孩子的心了。”俏郎君又巧地叹了口气说道:“你又那里会知道男孩子的心呢?”白依云道:“你说什么?你是变了心了吗?”俏郎君道:“我怎能对妹妹变心呢?不过我总觉得妹妹待我,反不若真娘来得体贴,老是敷衍着我,躲避着我,甚至欺骗着我…”白依云连忙戡住,不顾一切地说道:“我没有,我的就是你,我心甲就只有你一个,你为什么要怀疑我呢?”俏郎君道:“这并不是我对你怀疑,而是一个事实,例如,你在乌鲁木齐答应过我的话,不就是一个最好的证明吗?”白依云听了,立刻红飞双颊,低头不语。

俏郎君也看着她微微含笑。过了好一会儿,这才收起笑容,又叹了口气说道:“这又怎能不叫我伤心呢?若是此次回去,你仍然还是这样对我的话,那我倒不如…”说到这儿,便又把话截住,没有再说下去。

白依云听了,当然大吃一惊,也就顾不得羞愧,抬头拉住俏郎君说道:“好哥哥,你别再这样说,我以后一切都听凭于你就是。”俏郎君之所以要和白依云单独相见,本是有所为而为,现在见白依云已落入他的圈套之中,不由心中暗喜,乘此抓住机会,紧着问道:“妹妹是答应给我了?”白依云心想。这时如不答应于他,恐怕他真的上了真娘,那岂不要糟,因此含羞忍愧地点了点头。

俏郎君更那肯放松,接着又问了一句:“什么时候?”白依云一算期,三个月已过,因此低头说了声:“随便于你。”俏郎君想了一想,凑上白依云的耳边,说了一番话。

把个白依云直羞得粉面通红。

俏郎君这才笑着拥住白依云,说道:“好妹妹,我的也就只有你一个啊!”言毕深深地吻了白依云一下,这才携着白依云,开门走出,对公孙夫人说道:“晚辈此次蒙夫人保全命,无涯,现在暂且告辞,后如有机会,再为报答吧!”公孙夫人并未挽留,只说了一声:“如有不如意时,再到老妇这儿来好了。”言毕又看着白依云叹了气,这才把俏郎君和白依云姊妹,送出庄门。

俏郎君下得落凤坡之后,便对白凤仙说道:“凤妹妹,我们三人,只有一骑,本无法乘坐,所以不如妹妹先回,既可使家人放心,也好让他们另行设法,来取凤竹,赶上端钓剑之期,好在前后还有八,大概总还来得及吧!”白凤仙是个直肠子,听了一想,并没想到别处去,反觉非常有理,因此说道:“那你先乘骊儿回去一趟不好吗?”俏郎君笑道:“我若骑了骊儿回去,使你们步行千里,这如何使得?所以还是妹妹辛苦一趟吧!”白凤仙也就没再说什么,只凑上白依云的耳边,要白依云自己当心。

白依云含笑点点头。

白凤仙立刻策马而去。

这一天晚上,俏郎君和白依云在乔庄镇落店住下。

俏郎君心高兴地吩咐店家备办了一桌上等酒席,在房里摆好,并关好房门,拉着白依云并肩坐下,斗了个双盅,笑向白依云低声说道:“妹妹,咱们先饮个杯,以应合之礼吧!”白依云无限娇羞地低着头,小鹿儿在腔子里跳。不过想起在落凤坡上,被俏郎君,拥吻之后,并未如上次那样有舌闭焦之,所以也就放下了心,和俏郎君浅酌低饮起来。

三杯下肚之后,两个人全都被烘动了心,那里还能够再忍耐得住。

俏郎君神伸手揽住白依云的纤,便拥入罗帐,解衣宽带,共寻好梦去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