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0章長劍舞動如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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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轟！”雙掌相對，發出驚天動地轟鳴，直震的房梁灰塵簌簌，鋪天蓋地灑落而下。張程氣血翻湧，連退數步，喉中腥甜一片。駭然失，暗自驚道:“何人真氣如此強悍，怎的連他靠近我都未曾知曉？”抬頭凝視。

卻見一名青年俠客滿臉怒容，眼眶充血直齜裂，劍眉星目，衣衫鼓舞，長劍斜指自己…赫然便是衡山派程思道！

而他一旁立着一個明豔動人的少女，亦是俏臉含霜，自然便是李秋晴了。張程又驚又疑，大不可思議:這程思道武功如何他心知肚明，距離自己實在相差太遠。

雖然近來覺到他真氣大為進步，但也並不太放在心上。至於李秋晴的武功更是不值一提，但眼下不僅自己沒有發覺他們何時來至。

甚至剛剛的真氣相撞，自己反而落了下風…這卻是何道理？程思道斜目望去，腦中嗡然一響，遍體森冷，如墜萬丈冰崖之中，只見凌亂的地板之上蜷縮着一個身女子，雲鬢散亂，雪白的肌膚上盡是道道駭人血污。

也不知吃了多少苦頭，受了多少折磨，她淚眼盈盈地凝望着他，眼波中滿是委屈、歡愉、淒涼、甜、羞愧…花容慘白，身體憔悴虛弱不堪…不是五毒仙子龍雪如又是哪個？張程暗暗積蓄真氣，心念電轉。

但臉上卻依舊不動聲，拱手道:“原來是衡山派的程大俠，想不到程大俠神功進如斯，可喜可賀。”眼珠一轉，又笑眯眯道:“五毒妖女貽害武林，無惡不作，程大俠明明身為正派名門弟子，卻和這妖女親密無間…嘿，莫不是受其美惑，誤入歧途麼？”李秋晴大怒，長劍一，嬌叱道:“呸，張老賊，休要再顛倒黑白！分明是你自己欺世盜名、卑鄙無恥，今便是你的死期！”張程瞥了她一眼，哂笑道:“哦？是秋晴女俠，地宮一別已有數，女俠風姿不減。

張某倒是要恭喜你尋到了師兄，只不知程大俠他知不知道…”李秋晴雙靨飛紅，脯急劇上下起伏，羞憤惱怒之極。生怕他口中又説出什麼不乾不淨的話來，厲聲喝道:“賊受死！”劍光耀目，迅雷般刺向張程。

而程思道見到龍雪如悽慘之態，早已是暴怒至極，麻癢之意在頭頂轟然炸開。狂吼聲中長劍翻舞，一劍劈出，頓如狂風席捲，驚雷爆裂，一道凌冽無比的氣後發先至，當朝着張程劈來！

雙劍蛟龍出海，劍氣如同電閃雷鳴，劍光籠罩下張程氣息為之一窒，驚異駭然萬分。腦中快速閃過一個念頭:“這二人武功怎的突然進如斯？好生厲害！”雙掌一震，內息澎湃，硬生生將雙劍盪開，但自己也是雙臂痠麻，血氣湧。心中驚懼莫名，原先高傲狂妄氣焰已經煙消雲散。

趁着張程驚魂未定之際，程思道、李秋晴不作停歇，又是狂風暴雨似的猛攻而來，剎那間將他得手忙腳亂。張程失了先機，此後步步受制，連調息反擊的時機都沒有，只能以一雙掌相敵。

心中驚懼，氣勢大餒，不免有些縮手縮腳，數招後仍然被迫在下風，一時竟生出些許怯意來。

二人痛恨其殘暴卑劣，下手毫不留情，殺氣凜冽暴舞，劍光縱橫繚亂四，片刻間三人旋轉翻舞，已是斗數十招。龍雪如臉上帶着甜甜笑意，仰面躺在地板之上，好像身旁的惡戰同她一點關係也沒有一樣。

四肢漸漸冰冷失去知覺，周身力氣也在一點一點地失。芳心黯然，但轉瞬間又覺一切都是那麼嘲諷好笑。

她換了一個稍稍舒服一些的姿勢，長長地舒了一口氣，笑道:“盛名之下，其實難副。張夫子，我瞧這話説的一點兒也不錯，原來你的功夫是這麼差勁…小妹子説你欺世盜名，看來不幸言中啦，嘻…”這妖女似乎話中有話，張程不由暗中生凜。一邊躲閃格擋，一邊仔細思索龍雪如話中含義。

龍雪如嫣然一笑，息片刻，斷斷續續道:“張夫子，你現在…是不是覺真氣阻滯，週轉不靈呢…啊喲，我再猜一猜，這會兒怕是又有些頭暈眼花啦…”張程一驚，這妖女所言不虛。

果真如此！豁然間靈光電閃，駭然道:“你…不可能…妖女！你…你什麼時候…”驚怒之下面容扭曲，再也看不出平裏的氣定神閒、道骨仙風。

龍雪如嘆了口氣，額上絲絲細汗不住滲出，忍痛笑道:“你自己學藝不，怪得誰來？”秋波橫斜，瞥了一眼張程，嫣然道:“嘻，老鬼，剛剛…剛剛不是舒服的緊麼？難不成你沒有注意到有什麼古怪味道…”張程冷汗淋漓，在雙劍凌厲攻勢下左支右拙，一時間手忙腳亂，哪有時間去回憶什麼怪味。

龍雪如格格一笑，自語道:“唉，老鬼一心痴我們南疆仙經，機關算盡，可眼下卻是中了這專門對付江湖女俠的尋常採花藥，當真…當真是好笑有趣…咳…咳咳…”原來適才聽到水聲作響之時，她立馬驚覺不妙，但連來消耗內力過多，回身已是不及，倉促間也沒時間拿取藥囊，只好撥開懷中煙藥瓶，臨機應變。這種煙只不過是江湖普通蟊賊所用，煙霧雖然無。

但受藥質所限免不了有一絲異味。若是入後調運真氣，則一個時辰中內息阻滯不暢，嚴重者更會頭暈目眩，昏睡不起。因效果拔羣，故而頗受採花賊歡，在此煙下失身的俠女不知凡幾。

這種最初級的下三濫藥，放在平時自然不入張程法眼，但五毒仙子威名赫赫，張程只防着她用什麼奇妙詭異之術，沒想到最終竟是中了這等低劣毒物，也就是他內力雄渾，才不至於當場昏跌倒。張程羞怒集，想到自己醫術通天卻陰溝翻船，頗覺有些諷刺滑稽。

此時處於下風，久戰必然不利，眼見得程思道與李秋晴攻勢越來越猛，更是無心戀戰，只想尋隙逃躥而去。

他眼珠一轉，驀然間賣了個破綻，待程思道長劍攻來，心中一喜，大手揮動中，寒光閃爍，一毒針登時而出“咻”的一聲凌空破舞。

正中程思道前！這毒針正是從龍雪如藥囊中所獲取的“遊仙針”中者輕則傷處潰爛奇癢，失去行動能力。

重則更是會立時斃命當場。眼見一擊命中，張程眼眸中閃過狂喜得意，但旋即又駭然失措，恐懼之情油然而生…程思道真氣蓬，長劍猶如怒滔滔，竟是絲毫沒有中毒跡象！

他卻不知，程思道因施展“回雁訣”以至於經脈寸斷，被龍雪如以無數秘藥施療，而後又陰差陽錯間打通任督二脈，不僅功力倍增，更是已成百毒不侵之體。只這一怔之間，程思道已然長劍風怒號，似咆哮惡濤。張程不及躲避，慌忙回掌招架。

但程思道怒火沖天，已運足十成真氣，這一劍驚天動地，劍勢之威猛，世間幾無可匹敵。張程只覺脖頸一陣滾燙，熱血瞬間湧出。

他口中赫赫出聲，不可思議地看着程思道，踉蹌着連退數步。程思道暴喝一聲，不做停留，長劍舞動如龍，回身又是雷霆一刺，登時穿心而過。這威震天下數十年的張夫子就此橫死當場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