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***陽光正好,唐如詩去了趟温遇家。

早晨的室內盈滿了咖啡香氣,唐如詩聞着神都來了,抱着他的筆電就開始敲起字來。

她打着字的手指速度漸漸慢了下來,眼睛不往温遇的方向瞟。

他垂着眼簾往紙上寫字,修長的手指握着鋼筆,窗外一道陽光斜切在桌子上,隱約能見空中飄舞着細細的絨光。

「温遇。」她闔上了筆電,雙手在桌面上,「今天楊向榮打電話給我,把我以前和我媽一起住的房子過户給我了。」他寫字的動作一頓,接着將筆輕輕擱在桌上,反手將她的手納入掌心。

唐如詩內心一暖,臉上終於有了笑:「其實這些,我都不在意的。」她本不想給他添麻煩的。而且人都不在了,房子早已不重要。

温遇勾了下,陽光下眉眼輪廓清晰,目光沉沉:「你得學着多依賴我一些。」唐如詩眨了下眼睛,半玩笑地道:「我要是什麼事都賴着你,那你總有一天要嫌我煩了。」

「永遠不會。」他聞言眉頭一鬆,鬆開了她的手,讓椅子往後退了些,手臂輕輕搭在扶手上。他神情坦蕩,但眼底意味深長。唐如詩心神領會,站起身走過去。

即使已經不是第一次,耳子仍有些發燙。

温遇一把將她圈進懷中,將她額前的碎髮攏到耳後。

「如詩。」他嗓音低啞而沉,微涼的手指摩挲過她的耳廓,「我是你男人,你的事,我不能坐視不管。」唐如詩縮了下脖子應一聲,眼眶隱隱有些熱,又不想讓他察覺到異樣,只好側過身將臉埋進他的頸側,伸手抱住了他。

耳邊是他的嗓音,離得極近,震得心尖微微發麻。

「如詩。」

「我愛你。」***一個月後,三月初,天氣漸暖。

街道兩邊皆開滿了木棉花,嫣紅如霧,好似綿綿燃燒的火把。

兩名年輕女大學生正坐在公園,手上各捧着同樣的兩本書,神情雀躍。

「我是前天拿到的!我花了一天一夜三刷,哭了好幾次!」

「徐辰帥到我合不攏腿啊卧槽!」

「真的,他最後為保全夏雅,竟然孤身去戰,實在太讓人心疼了嗚嗚嗚——」女孩嘰嘰喳喳似麻雀一樣,迫不及待地分享內心的動。

唐如詩剛買了水瓶回來,遞了一瓶給温遇,遠遠便聽到兩個女孩子的聲音。

轉角遇到粉絲啊。

她暗暗憋着笑,但眉宇間還是不免透出點開心得意,拉了下温遇的衣角:「下週就是簽書會了,你説我會不會再遇到她們?」他微微一哂,牽起她的手,十指相扣:「一定。」唐如詩被他温和的目光燒得心尖兒一燙,温遇俯下身攏緊她點衣領,她心念一動,湊過去在他臉頰上落下一吻。一觸即離,恍如偏擦而過的羽,讓他眼底也染上了笑意。

今天游泳館閉關,他們是和步思青和孫澄約好一起吃飯的。

孫澄是最早抵達的,今穿了一身白連衣裙,頭髮還綁了幾條小辮子,看起來與在櫃枱工作時的樣子全然不同。

步思青則是t恤黑褲,腳下輕便的布鞋,臉上仍是掛着朗微笑:「我們温教練和如詩美女來啦!」唐如詩站在門口處,衝他們招手。

孫澄目光落在倆人握的雙手,舌頭抵着上顎思緒一轉,忽然笑了:「早知道你們是來放閃的我就不來了。」温遇淡淡一笑,唐如詩有些囧地想鬆開,卻被他反手握得更緊,掙不開,只好作罷。

步思青卻絲毫不在意,一隻胳膊大方攬住孫澄肩膀:「我們家澄澄雖然沒有如詩好看,但是也可以找到跟温教練差不多帥的男朋友滴。」孫澄橫眉豎目瞪了他一眼,反駁不了,只好掄起拳頭揍他:「找不到男朋友就找不到,不用你指桑罵槐!」步思青摀着口唉唷唉唷叫疼:「跟温教練差不多帥,你眼前不就有現成的嗎,我也很帥啊!」

「你?」孫澄見鬼的模樣打量她,默默轉過身,作彎嘔吐樣,「嘔嘔嘔——」步思青垮下臉,摸了摸口安撫自己受創的小心臟。

兩個人鬧得不可開

唐如詩看得正有趣,孫澄忽然看向她,話鋒一轉:「對了,我昨天晚上在路上看到楊茵。」楊茵?

桌上一靜。

一個月前,經歷過一連串風波,楊茵澈底被封殺。她曾接的代言品牌遭民眾抵制,品牌商紛紛將廣告下架,剛播出的新戲收視慘淡,連原本拍到一半的戲也刪除了楊茵的鏡頭換角重拍,娛樂圈避她如洪水猛獸,深怕跟她一扯上關係就倒大楣。

孫澄冷冷笑一聲:「她活該。我看到她的時候,她是在路上發傳單呢。」雖戴着口罩,但她一眼就認出來了。

步思青搖頭批評:「她這種人確實該磨練磨練,才能改掉那大小姐脾。」

「江山易改本難移。」孫澄卻不以為意,用小湯匙攪了攪咖啡,淡淡説:「她大概後半輩子都會一直妄想自己東山再起,再闖進演藝圈吧。」話題沒有在楊茵身上停留多久,之後説起了游泳館的近況。温遇現在以公司為重,教職不過是興趣,去的次數漸漸也少了。

步思青半玩笑地道:「那以後游泳館裏最帥的就是我了。」孫澄一巴掌直接打在他頭頂。

「別聽他亂説。」她放緩了語氣,「温教練,想跟你學的人還很多,有空跟我説一聲,開多少個班都不成問題。」温遇微微頷首:「謝謝。」步思青酸溜溜地道:「温教練現在一心都撲在事業上,嘖嘖,以前也沒見你這樣過。」孫澄饒有興致地單手撐着下巴,視線在温遇和唐如詩的臉上梭巡,他們揹着光坐着,陽光刺得孫澄有些不適,下意識瞇起眼。

「遲早得習慣。」温遇手臂自然地搭在唐如詩椅背上,側過臉目視她,眼眸墨黑,「未來得養家。」孫澄:「??」默默捂臉。

這頓飯吃得格外熱鬧,唐如詩碗裏總會被夾進新的料理,沒有見底的時候。她悄悄朝身邊温遇瞅一眼,他自己也沒吃幾口。

直到天邊微微暗了下來,幾人才依依不捨地離席。一出餐廳,抬頭見蒼穹的彩霞渲染得絲絲縷縷。

沿着走來的那條路回去,也算消消食。唐如詩被薰風吹得舒服,瞇起眼睛長吁了口氣。

公園此時沒有人,原本坐在長椅上的兩位小姑娘也不見蹤影。身側木棉花樹開得正好,悉悉簌簌的青草摩擦聲響鑽入耳膜,隨着微風輕拂,花瓣鋪滿柏油路面,儼然似一條紅毯大道,往前望去,花海之路蔓延得不見盡頭。

「如詩。」她停下腳步,將被吹散的碎髮攏到耳後,就這轉瞬間,眼前的人已經站到她面前。

温遇一雙眼眸幽深如寂靜的夜空,身影揹着光,暖調的光在他後方湧動。

接着,他彎身,單膝跪地,襯衫隨着動作在背勾出暢的線條。過於突如其來,唐如詩心臟猛地一縮,連忙伸手去拉他。

他卻笑了,就這麼微微仰着臉看她。

「《暗夜》書裏,有一段話是説,月亮永遠不會奔來,那不過是天方夜譚——」温遇頓了頓,眼底明暗雜:「但如詩,我遇見你。」

「你擁有我所有深愛的樣子。」唐如詩乾脆蹲下身,湊過去擁抱他。他似是側過臉,鼻尖微微摩挲過她的耳廓:「我保證,會做一名好丈夫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