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新聞,學校,社會上都一面倒,甚至連黃陽家都極度氣憤自己怎麼教育出這樣害了自己家的怪物,並且不斷道歉説願意讓孩子獲得因有的處分。
顧懷君跟顧爸都是過了一陣子才發現這件事,連忙前往去找被補進警局,連家人都沒來會面的黃陽。
但他居然是笑着的,一臉自己不是因為傷人罪被移送法辦,而是來喝茶的。
這點也是他風聲一片慘淡的原因,他不像加害人更不像受害者。
但凡稍微有點眼力,有些見識的人都能看出被黃陽隱藏在眼底的那份苦澀。
顧懷君那時候雖然臨近大考,卻還是時常跑監獄,顧爸不念也不反對,並且站在黃陽那邊,手警局那有跟沒有一樣的調查,還控制了輿論方向。
出事的那個樓梯口有監視器,也在上頭的施壓下被找出來,原本評價被捧得極高的同學瞬間跌落了品學兼優的神壇。
顧爸的勢力比那個同學的家世還要大得多。
原本一面倒的局勢瞬間掰回到了對黃陽有力的地方。
那時候判決還沒出來,黃陽必須待在局裏,那時候就快要到黃陽的生,顧懷君本來在生要帶着禮物給黃陽,但那天出了點事情,顧爸請的律師也要去談相關事情,所以也只好帶着律師去到了黃陽那。
黃陽看起來人很好,而且有在適應拘留所當家的傾向。
「黃同學,你不能在這樣下去了。」律師來就這麼説:「你在這樣子一副一點都沒關係的樣子下去,輿論會倒回去你同學那邊的。」
黃陽挑眉,嘴角咧出了笑容:「律師先生,難道您的意思是,我如果不哭鬧着要上吊自殺,不悲傷的像個失去靈魂的殭屍,那麼大家都會認為是我的錯?」
「律師先生,您以往學得是怎麼用足夠的線索幫人在法庭取得應有的判決,還是幫委託人當網紅去贏得聲亮啊?」才説幾句就被嗆的律師也被氣到,覺得這個學生一點尊重也沒有。
「黃同學,你這樣子説實在很過分,對長輩怎麼能這樣沒禮貌。」顧懷君想話,但他們兩個之間鋒太強,自己又不擅長緩解氣氛,結果就是一句話都説不出來。
「可我現在不當你是長輩啊。」黃陽眼神中閃過一絲古怪的興奮,像是很期待自己在口頭上贏了律師這件事。
律師後來被小了自己十幾歲的黃陽氣走了,顧懷君也不能理解自己的朋友怎麼了,他很生氣,除了覺得黃陽這樣出言不遜把特地請來的律師這樣罵走外,同樣也覺得黃陽這樣鎮定的態度實在很奇怪。
他覺得他越來越不懂黃陽了,自從上了高中,黃陽越來越怪。
年輕氣盛的顧懷君一時口快,説出了幾乎跟律師想法一樣的質疑,覺得黃陽怪的不對勁。
然後他看着黃陽的瞳孔縮起來,隨即大笑了出來,他笑得很誇張,前翻後仰都快摔下椅子,邊笑眼淚還不停的得滿臉都是。
顧懷君是過了很久才發現,他當時是用瘋狂的笑來掩飾被自己擊得破碎到再也無法復原的內心。
大概就是自己的那句話,把已經在懸崖邊,已經崩的快要一點也不剩的黃陽徹底踢下去,讓他整個人都碎得徹底。
顧懷君禮物氣得也沒送,就直接回家了。
但當他回家之後過了幾天告訴顧爸時,出乎顧懷君意料,自己被臭罵了一頓。
那時候顧爸馬上拎着自家兒子到警局去跟黃陽道歉並換掉了律師。
黃陽見到顧爸跟顧懷君來,第一個反應就是道歉。
「是我家這個不中用的兒子讓你受傷了,我應該多注意他。」
「我沒事,是我的錯。」黃陽微笑着,那張隱藏自己的面具已經完美到幾乎看不出一點差錯,可是比起像是要偽裝給別人,更像是要欺騙自己,出於保護作用,避免自己瘋掉的欺騙。
這次不止老練的顧爸,連顧懷君都發現到了,黃陽眼神中濃烈的自暴自棄。
「......黃陽?」顧懷君覺得不妙,眼前人臉上的所有表情好像強硬的釘子給釘出來一樣,全都古怪到讓人害怕。
黃陽只是搖了搖頭,重複道:「是我的錯,都是我的錯。」
顧懷君伸手想要去抓住覺隨時都會飄走的黃陽,被顧爸搶先一步拉回來了:「懷君,你先出去。」
「為什麼?!」顧懷君抗議,但還是被顧爸給轟出去。
「顧爸爸,您最好讓您兒子離我遠點比較好。」黃陽先開口,並且這麼忠告:「他這樣不適合跟我當朋友,他會變得不正常的。」
「別這麼説,我的兒子受了你很多照顧,居然還這樣對你,是我沒教好。」顧爸嘆了口氣,黃陽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不在意,擺擺手笑道:「沒事,我爸媽也沒把我教好啊。」
黃陽有別人沒有的優點,他可造跟能被發的潛能非常大,顧爸看到了這點,如果是那個單純的黃陽,讓他留在顧懷君身邊,這樣至少顧懷君在未來險惡的社會中還有一個純粹的歸屬,變成成長後,懂得應變社會,這樣也能夠跟顧懷君互相幫助扶持。
顧爸本來是想讓黃陽嫁來自己家的,黃陽的家,黃陽的學校,整個社會都沒能發覺到的黃陽,顧爸想留在自己家,可以陪着自己的笨兒子。
可是現在發生這種事情後,顧爸怎樣也都不敢説要讓黃陽來自己家。
「抱歉,把事情搞得這麼糟。」黃陽低下頭來,不打算再多説什麼,顧爸也就出去了。
之後判決因為各方考量,最後沒有給還未成年的黃陽判重刑,繳了罰金連牢都不用坐。
顧懷君很佩服,因為顧爸有問過黃陽要不要先來他們家住,先休學或轉學,全被黃陽拒絕了。
他到底是抱持怎樣的心情,在害怕鄙視他的家庭,在全都嫌棄他嫌棄的不得了,只敢背後指指點點的學校繼續待着,並且用了最後一個月不到的時間,在全家全校全國驚恐中的眼中,考到了全班最好成績,並上了很好的國立大學。
黃陽一上大學,就馬上搬離家到那個家人送的最後一份禮物,從此再也沒跟家人有任何聯絡,學費開銷全靠着顧家跟自己半工半讀,在學期還自己開了間公司,但大概是事情太多了,黃陽在大學的成績又差了些下來,勉強卡在獎學金的申請邊緣。
他們倆雖然還有聯絡,但顧懷君總覺到奇怪的不自在跟隔閡。
自己功課都有點自顧不暇,好不容易才讓自己功課在班上前三名畢業的顧懷君,不可思議的瞪大眼,跟顧爸討論着黃陽的公司發展潛能很大,在過五年就可以成為有頭有臉,足以影響很多的公司。
顧爸甚至還跟黃陽詢問能否讓自家笨兒子去黃陽的公司去實習,累積經驗。
兩人間的差距已經拉開了,顧懷君自嘲的笑着,自己再過不久大概連黃陽的背影都看不見了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