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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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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請問…你來…有什麼事嗎?”李蝶飛看着眼前這個漂亮的男人,勉強自己以家長的身份面對。阿徹太躁動,她怕他又惹出不必要的衝突。

屋子裏已經沒有其它的外人。張媽她們在這個漂亮的男人進來後,曖昧的看她一眼,要她再考慮她們所提的事,便識趣的離開。她知道她們心裹在懷疑什麼,也知道她們是怎樣揣測的,然而她一點也沒有解釋的意思。這個男人突然這般出現,她的心無章法的紊亂起來,甚至有點慌。十多年幾乎不曾互相聞問的那個羅家的人,突然在這個當口出現,她心中除了不安,還是不安。

“如果我記得沒錯,你就是阿飛吧?”男人答非所問,口氣態度絲毫沒有任何陌生與隔閡的距離,甚至帶一點教人不習慣的親暱。

“好幾年不見,你都長這麼大了,我都快認不出來了。”這個漂亮的男人顯然也是認識──不,記得她的?畹剎幌骯咚侵忠幌倫泳屠磺嗬氲那鑽牽皇輩恢萌綰蝸煊Γ皇淺聊贗潘欽牌亮⑻迦緄襝竦牧晨住b藜業哪腥碩加兇耪庋桓鄙羈塘⑻宓穆擲賴貌幌袢思湮鎩b藪笠鞝耍偃鞝耍矍罷飧雎藜胰侃ぉぢ摶陡僑鞝恕鍬藜夷腥酥校さ米鐸拍慷崛説囊桓觥?br>微鬈濃密的黑髮,加上拔高直的身材與立體分明的五官,給人的覺歐羅巴洲的貴族氣息,倒不像東方人。好似人長得英俊漂亮,氣質就比別人多點不尋常。羅葉身上發出的那種貴族式的墮落蕩放氣質,弔詭的藴化成一種人的魅力,反而增添幾分神采張揚。

“阿飛…”小昭膽子小,突然闖進來一個陌生人,也不哭了,躲到李蝶飛的身後,只出一雙大眼睛窺探。

李蝶飛輕聲安撫他,要他別怕。羅葉漫不經意地掃他們姐弟一眼,重又將目光放在李蝶飛身上。

“你真的長大了,阿飛。沒想到當年那個小女孩,竟然變成這樣一個有味道的小女人。”他説這些話時,是帶着笑的;加上他那種特殊的氣質,聽起來別有種曖昧戲謔的意味?畹篩械轎⑽⒌牟蛔栽冢廡┗八閌槍凰鄧捌痢保怠壩形兜饋保庖彩撬蘋咼韉牡胤健皇悄侵只崛萌艘患薜吶ⅲ凰幻潰壞鬩膊唬庖壞闥有【禿苡兇災鰲?br>“你來這裏…有什麼事嗎?”她痹篇他的眼光,痹篇他帶着像審量又像嘲謔的含笑雙眸,也痹篇響應她那句教她不自在的恭維,再次問他的來意。

初見羅葉時,她才七歲;十幾年未曾再相見,他突然以這樣鮮明的姿態出現在他們面前,可比起當年,那股炫人的神采絲毫未曾稍減。羅葉是那種“永遠的”男人,屬於他的魅力和姿態,也是永遠的。時間在他身上起不了作用,她由一個小女孩長成了一個女人,但對羅葉來説,卻不過只幾個月的濃縮,不起任何作用。

這些年,雖然他們未曾和羅家再相聞問,但她時而會從一些方面聽知羅葉的消息。她知道他從事音樂的工作,在某個全國的知名電台主持一個音樂節目;雖然名不經傳,比起一些上不上下不下的人也算小有名氣,報章媒體偶爾會有他的消息,堪稱為一名音樂人;總之,在那個圈子裏攪混着就對了。其實,以羅葉的條件,實在不可能混了這麼多年還如此不成氣候。當然,她很清楚為什麼。羅家的三少從來不需要為柴米油鹽煩惱,為五斗米折,他只是玩票,純為興趣──高興罷了。

“你到底來這裏做什麼?”羅葉的態度一直漫不經心的,羅徹忍不住對他吼叫起來。

“老頭他們叫我來的。”羅葉懶洋洋地瞥他一眼。

“好歹你也是羅家的孩子,發生了這種事,你想他們會放着不管嗎?”看來羅家雖然幾乎不與他們相往來,但暗地裏一直在注意他們。也難怪,阿徹畢竟是二少的兒子,儘管他自己不承認,他身上到底着羅家高貴的血統?畹贍送蕹梗拖巒罰凰凳裁礎?br>羅徹卻怒漲紅着臉,吼説:“這不關你們的事,不要你們管!你馬上給我出去!我們不需要你們的同情!”

“‘我們’?”羅葉故意提高了語氣,話裏出不知是嘲還是挑釁。

“我記得你是姓羅,不是嗎?阿飛嘛,應該是姓李吧!至於那兩個小頭,我是不清楚他們各姓什麼啦,不過,可以確定是的,一定不是姓羅。‘你們’姐弟妹的關係可真複雜!”他故意加重了“你們”那兩個字,笑得很嘲諷。

“那又怎樣?你馬上給我出去!”羅徹受了他的挑釁,一張年輕英俊的臉龐怒漲得通紅。他跟羅葉並立起來,就像兄弟一樣;一般的身高,彷彿的氣宇,相似的輪廓,同等的神采,但羅葉充滿成的魅力,自有股風;他則認真得絕對。

“阿徹!”李蝶飛連忙阻止他的衝動,她就怕這種局面。羅葉説得是過分了點,但也是事實。

兩個小的被羅徹的吼叫嚇一跳,全都躲到她身後。喬拉拉她,細聲問:“阿飛,那個人是誰?為什麼阿徹哥哥那麼生氣?”羅葉耳尖,聰着,笑病安“的走過來説:“我叫羅葉,是你阿徹哥哥的叔叔,你也叫我叔叔就可以。”

“阿飛?”喬抬頭詢問李蝶飛。

李蝶飛遲疑着,不知應如何回答才好。

“啊!”羅葉不知是誤會了她的遲疑,還是故意的,啊了一聲説:“你就不必了,阿飛,你叫我名字就可以了,免得叔叔、叔叔的把我叫老。”

“你夠了沒有?”羅徹怒眼瞪着他,防衞什麼般地將李蝶飛拉靠到自己身邊。

“你到底想幹什麼?這裏不歡你,你還不快走!”

“我不是説過了嗎?是老頭他們要我來的。”相對於羅徹的怒氣衝衝,羅葉的態度既從容又不迫。他慢條斯理的説:“你隨便想也知道他們為什麼派我來。以前因為你媽還在,他們沒辦法,現在你媽走了,你好歹也是羅家二少的孩子,他們可能放着不管嗎?”

“你是説──?”李蝶飛問,隨即煞住咬住,心中同時升起一分擔憂與縹緲的希望。

羅葉定眼看看她,沒説話。點了煙,自動自發地找了個舒服的位子坐下來,才又開口:“其實你也不必那麼見外,阿飛。發生了這麼大的事,你應該通知羅家的──就算你不想招惹他們,至少也可以通知我,我怎麼説也算是你們的叔叔。再説,除了羅家,你們應該也沒其它地方可去了,對吧?”真虧他能若無其事,充滿情地説出這些話!李蝶飛不由地扯扯嘴角,覺得自己像是在看戲或聽説天方夜譚。她不是懷疑他的誠懇,只是,他們彼此十多年不曾來往聯絡,基於?硨吐嘸耘卸希月藜也患廡新穡克砸豢徒藜掖湧贍艿耐侗級韻籩信懦諭狻?br>可此時聽羅葉話裏的意思,羅家似乎有意收留他們──但可能嗎?會有那麼好的事發生嗎?她不看着又看着羅葉,實在不敢相信會有那麼好的事。

不是她多疑,但那真是天方夜譚,像神奇;神奇的事總是令人忐忑不安和不可置信,充滿變量與不確定。她實在很難、本不敢相信,羅家會慈航普渡,收留他們這幾個和他們沒有血緣關係的拖油瓶。

當然,除了阿徹。

“你怎麼了?一臉懷疑的模樣!”羅葉漫不在意地笑了笑。

他當然清楚她心中那些疑惑與不可思議,只要是正常人都會有這種反應。但這些年,羅家雖然幾乎不和他們往來,可也不是完全對他們不聞不問,否則就不會知道她母親去世,老頭他們也不會派他來了。其實,他一直知道他們的存在的,多少也有一絲關心;只是情隔了距離,難免變淡,變得象,久了,慢慢就不關痛癢。一開始,他還為他們掛心過,子越久,他也有他自己的子要過,便幾乎忘了他們的存在。剛見到李蝶飛時,他有些驚異;當年那個面帶菜又發育不良的小女孩,竟已長成一個饒有味道的小女人。

女人就像音樂,各有各的曲調和旋律。美麗的女人,卻不一定是最扣人心絃的那曲旋律。當然李蝶飛又扁又矮,不是那種教人一見驚豔的大美女,但她的曲調裏有一種轉的嫵媚,或者説惹人憐愛的風情。就像的女人往往並不見得就是身材最完美的;動人心的女人,往往在她的一顰一笑、一個凝視、一個回眸或顧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