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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元宵節看花燈,為了要能領略到那份獨特的歡快和熱鬧,眾人都是步行。金陵這些年來一直太平,所以格外繁華熱鬧,大街上人羣眾多,眾位女眷玩了一會兒,就有點累了,決定找個清靜點的茶樓歇歇腳。
半墨茶樓是一棟以針對富家子弟為主的茶樓,樓下大廳的最低吃食消費就要一兩銀子,這比普通百姓一月的辛苦酬勞都還要高,他們自然消費不起,也不敢進門,所以茶樓裏相對清靜許多。
原嘉寧一行人直接上了二樓的雅間,這裏人更少,更加清靜,也方便推開窗子觀賞遠處的花燈和街景。
眾人坐下喝茶休息,走得痠疼的腳總算舒服了一些,可還沒安穩片刻,麼妹原嘉就蹭到原嘉寧的身邊,小聲道:“姐姐,我想去茅廁。”原嘉今年才七歲,小臉蛋粉圓嘟嘟的還帶着嬰兒肥,大眼睛烏溜溜地看着自己最信賴的大姐姐。
原嘉寧只好起身,親自攜着原嘉的小手到外間去尋找茅廁,錦心和錦英也跟了出來。
錦英招來小二哥,詢問茅廁在哪,小二哥立即為她們指明瞭方向,二樓就有專門為貴客準備的如廁間。
錦心跟着原嘉進去如廁,原嘉寧和錦英在外面等候,這時突然走過來一個人,伸手拉住了原嘉寧的手,將她迅速拉入了相隔幾步之外的雅間之中。
變故不過發生在眨眼之間,等錦英反應過來要大叫時,已經有人伸手捂住了她的嘴巴,低聲喝道:“太子殿下請原小姐過去一敍,不要聲張!”其實錦英也認出了把小姐掠走的人正是玄淵,她想去報信給自家二少爺三少爺,卻被玄淵帶來的侍衞給押住,只能不滿地瞪着侍衞生悶氣。
被玄淵拉到雅間裏的原嘉寧狠狠地甩開了他的手,怒道:“你這是做什麼?強搶民女嗎?”聽見她這句話,玄淵冷硬的面容有了一絲絲變化,只是他依然眉頭緊皺,目光灼灼地盯着她。
原嘉寧被他看得有些失措,莫名地心虛,自從玄淵十歲那年被從原府帶走,他和她之間就早已不是姐弟,她也只不過是緊咬着曾經是姐弟當做藉口,用來抵抗玄淵這讓她慌亂異常的覺而已。
“聽説,你前天真的去相親了?”玄淵正值變聲期,嗓音有些沙啞,卻意外的帶了幾分磁,非但不難聽,反而在靠近原嘉寧的耳朵問時,更讓她面紅耳赤起來。
原嘉寧伸手推他,讓兩人之問保持一段距離,才惱怒地説:“是啊,我去相親了,如今你我非親非故,這又關你什麼事?”玄淵的眉頭越皺越緊,他握緊了拳頭,指尖深深刻進掌心,帶來麻木的疼痛。
他低聲質問:“非親非故?我在你心裏已經成了非親非故之人?”原嘉寧躲避開他那令人心驚的咄咄人眼神,依然忍不住羞惱,道:“難道不是嗎?你如今是高高在上的太子殿下,而我不過是一個普通的世族女子而已。”玄淵閉了閉眼睛,讓那陣讓自己氣怒攻心的黑暗覺慢慢消散,才沉鬱地説:“你是生我的氣了吧?因為我曾經説了『娶誰都好,就是不娶原嘉寧』這句話?”原嘉寧低下頭,咬緊了嘴。
玄淵伸手去握她纖細白的玉手,卻被她閃過,玄淵乾脆直接將她攬進懷裏,緊緊抱住,如今的他已經比她整整高了一個頭,她就是要掙也掙不了。
“放開!你放開我!”原嘉寧的心更發慌,臉更紅了,她簡直要被玄淵胡塗了,他明明那樣無情拒絕了她,現在這樣又是為何?
“嘉寧。”玄淵埋首在她的玉頸之中,發出悶悶的聲音。
“嘉寧。”這是他第一次這樣叫她的名字,原嘉寧幾乎要窒息,她掙扎的力度漸漸減弱,慢慢便不再動了,任憑他緊抱着她,聽着他一聲聲的呼喚,淚水慢慢盈滿了她的眼。
他怎麼可以這樣對她?
當着皇帝的面狠心拒絕了她,現在又來撥引誘她,到底把她當成什麼?
她雖然格温柔,卻並非爛好人,之所以對着他一而再,再而三的心軟讓步,心甘情願為他一針一線地縫製衣衫,最初或許是出於對他離奇身世的憐憫,可是後來看着這個文雅的少年一天天成長,變得冷硬,變得孤獨,明明高高在上了,卻經常在她面前出困獸一般無助的眼神,讓她一點點心疼,一點點心憐,就這樣一點點地將他烙印在了自己心上。
她是真的不願意嫁入皇宮,她萬分討厭皇帝的三宮六院,但她以前便隱約猜到了皇帝和父母的企圖。玄淵和原府本就分不清彼此,聯姻會更加深兩者的聯繫,能給孤獨無助的他一份助力。
那時她其實的確隱約想過若皇帝指婚,且也是父母之命的話,就算再討厭皇宮,為了“原琅”她或許能容忍、讓步。
為了他,她願意嫁入皇宮,願意忍受眾多嬪妃,她真的這樣想過。
可是薛冰瑩傳來的話,徹底讓她心寒,也讓她明白了自己是如何自作多情,錯許芳心,人家本就不領她的情!
當薛冰瑩説出“娶誰都好,就是不娶你”時,那一刻她真恨不得一頭撞死。
“對不起,我其實不是那個意思,只是那話就口而出了,後來很難再解釋清楚。”玄淵輕輕推開她一些,雙手捧住她淚水滿面的小臉,再也忍不住心頭的盪,猛然低頭吻下去。
原嘉寧被他如此突兀的行為嚇住,甚至忘記了抗拒,只傻傻地瞪大了眼睛,看着猛然靠近的英俊臉龐。她的雙被狠狠壓住,玄淵笨拙又發狠地在她嬌的嘴上來回磨蹭,滾燙的吻隨後又蔓延到她的臉頰上,將她的淚水全部吻去,之後他又吻回她的雙,貪婪又急切地含咬。
他也不太懂得如何親吻,只是憑着本能想與自己心愛的女孩再親密一點。
他的手緊緊樓着她的纖,那種恨不能把她進自己身體的渴切,直接反應在他的身體上,雖然冬衣服穿得厚,原嘉寧還是隱隱察覺出來不妥,等她明白那抵在自己小骯處的硬是什麼時,轟一下整個人都快燒了起來。
她清醒了一點,急切慌亂地開始反抗,用盡力氣推着玄淵,説:“你瘋了?放開我!放開我!”可是情竇初開、**初起的少年既然品嚐到了心上人的滋味,哪裏還願放開?玄淵依然試圖吻她、抱她,手中的動作也不由加了幾分力氣,原嘉寧被勒痛了,忍不住哀鳴出聲,叫道:“原琅!”這個名字讓玄淵猛地清醒過來,他停下動作,頭抵在原嘉寧的肩膀上,呼沉重而急促。
良久,他才慢慢直起了身子,嘆了口氣。
原嘉寧立即後退三步,離他遠遠的,目光警戒地盯着他,唯恐他再亂來。
玄淵説:“早知如此,我又何必説出那話傷了你。”原嘉寧眨了眨眼,糊不解。
玄淵無奈地扁了扁嘴角,説:“你曾經教訓過我和二弟、三弟,要我們後長大了要學習父親和二叔、三叔,做一個善待子的忠貞丈夫,你後的夢想也是嫁一個這樣的夫君,希望自己與夫君都能夠從一而終,白首偕老,不是嗎?”原嘉寧點了點頭,這確實是她的理想。
或者説,這是天下大多數女子的理想,只是真正能夠實現的,又有幾個呢?
玄淵的眼神幽暗,繼績説:“現在的我,還會是你的良人之選嗎?一入宮門深似海,多少恩怨不由人。你可知道,現在在我的東宮裏,皇上已經賜給了我兩個侍寢宮女,皇后也賞了兩個,美其名教導我成人,而且還有其他的宮女和千金貴女,多到不勝數。嘉寧…你可知道,我是不想後負你,才狠心今拒絕你。”原嘉寧瞪大了眼睛,她千想萬想,怎麼也想不到玄淵會是因為這樣的理由才拒絕了她。
“皇宮裏,美女成羣,麗人成堆,可是紅顏枯骨更是不知多少,我原本不想你跟着我受罪,只希望你真能嫁給一位如父親這樣的男人,平安喜樂地過一輩子。”玄淵握緊了手心,目光灼灼地盯着她,“我是真的這樣想過,我也以為自己真的可以做到,謹守着弟弟的身分,看着你嫁給良人,默默守護你的幸福。我以為我自己真的可以這麼偉大,這麼無私!”原嘉寧咬緊了嘴,眼淚再次模糊了她的視線。
她願意為了他入宮,甘願忍受後他必然會有的眾多妃嬪;他卻為了她而拒絕她,想成全她“一生一代一雙人”的美好夢想。
他們都全心全意為了對方着想,結果卻背道而馳,為什麼?
“那你為什麼不堅持下去?你今夜為什麼還要見我?”原嘉寧淚眼朦朧地質問,既然他要裝出偉大的情,為什麼不裝到底?為什麼還要來招惹她?
“我…”玄淵低頭,指甲劃過掌心,那種疼痛讓他終於放下了男人所謂的自尊,説:“我輸了,我辦不到!我沒有自己所想的那麼偉大,那麼無私。我無法眼睜睜看着你嫁給別人,哪怕只聽説你要和別人議親了,我就已經忍受不了了!”原嘉寧一時百集,臉上的表情更是似哭似笑難以分辨。
“你想偉大就偉大,想自私就自私,那你真的為我想過嗎?你知道我被拒絕時有多難堪,現在又有多難受嗎?”
“嘉寧…”玄淵上前想再次擁抱她,卻被她連連後退躲開,直到她退到窗子邊,玄淵不敢再上前,他只能説:“別退了,求你別退了,我不動就是了。嘉寧,對不起,我太自以為是了。”原嘉寧低下頭,從袖袋裏出手帕,掩住自己已經紅腫的眼睛與壓抑的嗚咽。
玄淵沉默了一會兒,然後緩緩在她面前跪了下來。
原嘉寧嚇得急忙閃身避開他的正前方,又氣又急地説“你這是做什麼?”玄淵慢慢地説:“小時候,弟弟們犯了大錯時,父親就罰他們去跪祠堂,可是無論我做錯了什麼,卻從來沒讓我罰跪過,我以為父親是不在意我這個庶子,本不屑於管教我,可現在才明白他只是謹守着君臣之禮,他始終沒把我當做他的孩子,只把我當做一個被寄養的皇子。你不知道,小時候我就連弟弟們被罰跪都羨慕得要死。”原嘉寧慢慢平靜下來,聽着他的訴説。
“我小時候犯過錯,卻沒被罰跪過。後來進了宮,本就不敢犯一點錯,所以仍然沒有被罰跪過。嘉寧,對不起,如果有些過錯只要罰跪就能原諒,我懇求你的原諒。”他今天自己罰跪,不是因為他覺得自己曾經的拒絕做錯了,而是他恨自己的沒擔當。他明白自己對原嘉寧的渴望,明明知道自己想要的女人唯有原嘉寧一個,卻以後宮嬪妃眾多為理由,硬生生把她推開,這不是給自己的無能軟弱找藉口嗎?
太子如何?後當了皇帝又如何?他真的就不能做一個獨一無二的皇帝,許她一個一生一代一雙人嗎?
這樣的想法對於向來風成的皇族子弟來説或許驚世駭俗,可對於在原修之教養下長大的原琅來説,絲毫不足為奇。
原嘉寧的淚水又不受控制地泉湧而出,她都有些恨自己不爭氣了,她明明平時本就不是這樣的愛哭鬼啊。
都怪玄淵,都怪原琅,只要是和他有關的事,就容易惹她哭,讓她傷心難過,不能自己。
孃親説,她雖然表面上是一副大姐姐的架勢,其實遠沒有二妹明,也沒有三妹討巧,是個名副其實的傻大姐。
孃親説的沒錯吧?否則她怎麼會這樣被玄淵玩在手心,喜怒哀樂皆由他?最要命的是,就算到了這個地步,她還是無法真正對他生氣。
玄淵説:“嘉寧,再給我一次機會,嫁給我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