（07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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但他只是淡定地把茶杯放下，示意護士出去，身體前傾，包握住她的手，溫聲道:“影影不怕，沒事了。”

“不是你的錯。”

“我喜歡影影，影影不要怕。”他俯在邊仰頭看她，一句比一句溫柔地哄她，連從不說出口的骨情話也一股腦地倒出來，試圖哄她。

顧影卻沒有什麼反應，沉默著開了自己的手。

“我是自願的。”周遠看了眼自己抓空了的手，大腦空白了一瞬間，但他很快回過神，凝視著她的雙眸說道:“你不是。他已經承認了是他……”他說到這裡又頓了下，緩了緩針扎般的刺痛，“這件事我會跟他清算到底，影影不要自責。”顧影無聲地咧了咧嘴，“周總，我跟您說實話吧，我跟他不止一次。”周遠強作溫和的臉劃過了一道裂痕，又怕嚇著她，斂眉壓了下去。

他當然知道。他還記得把昏不醒的她抱到醫院，醫生給她做過檢查，是怎麼說的。

他自己都百般強忍捨不得累著的影影，卻因為疲於應付頻繁的事以至於身體虛弱。

“是我不好。”他小心翼翼避開她的肘部，抱住她的，“是我沒有保護好影影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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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們現在就應該結束顧影低頭就可以看見總裁摟著自己的，微蜷的頭髮蹭著她。

周遠知道了多少?他現在的溫柔安撫，真的是毫無芥蒂的表現嗎?

顧影貼著他臉頰的尾指勾了勾他的鬢角，無論如何，他像任主人玩的羊絨玩具一樣的姿態的確讓她放鬆了些。

她剛醒來，渾身都不舒服，傷口越來越清晰的痛意鬧得太陽突突的跳，讓她沒有心思掩蓋情緒，更沒有心思去揣摩他的想法。

“周總。”顧影推他起來。

“嗯?”他順著她的意思坐起來一些，眸光卻仍然專注地凝在她臉上，準備傾聽她說話。

顧影直視著前方，沒有跟他對視。

臉上的缺乏表情實際是因為腦子裡是一片捋不清的亂麻。她只能挑出較明朗的那線，把話說得十分冷靜。

“周總，沒有必要這樣。”柔軟的被單潔白如雲朵，就算是在醫院的病房，只要周遠跟她一起，病上準備的也是最好的棉織品。

她曾以為這就是她想要的。可被裴方懷這麼一攪和，她卻忽然覺得乏力倦怠的不止是身體，彷彿心也是如此。

而跟著越來越讓她拿捏不準的周遠，就很可能還有數不清令她煩躁倦怠的事情。

於是她接下去說道。

“您還有其他選擇。”

“如果您介意，我們現在就應該結束。”周遠的笑意明顯淡了下去。

他這次沒有很快回話，視線膠著在顧影避著他的側臉上，眸光若古井無波，嘴角極淡的弧度在暗面出點墮落的意味。

“我沒有介意。”他退後了些距離靠在椅背上，雙腿迭，淡聲提醒她。

“至於你，協定書的期限是兩年，顧影，你也沒有其他選擇。”幾次被她話裡話外地推開，周遠的面也漠然了下來。

他直起身的坐姿優雅，氣質矜淡，和在辦公室裡公事公辦的形象一般無二，好像剛剛溫柔小意地抱她哄她的都是幻象。

顧影倒覺得鬆了點氣。

她和周遠就應該是純粹的體關係，在上和調情之外，他表現得對這段關係、或她這個人的過分沉，都會讓她有過界的不適。

他之前都表現的很好，縱慾時能放開慾望取悅她，不該說的話也絕不多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