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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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是一個八卦形的琉璃，每一卦中洩著屬於本身的彩。青翠盎然的“艮”澄清湛藍的“坎”金光閃耀的“震”古意深沉的“坤”夢幻綺麗的“巽”紅焰肄意的“離”以及…

映陽瞪著雙眼，臉上淨是不可思議的表情。屬於天的“幹”卦，是深幽無邊的漆黑，是殷紅無際的血紅，是深沉愁緒的海藍。

他不覺地呢喃:“這究竟是…”望著映陽專注凝視琉璃的可愛模樣，允陽訕訕地答道:“原本是要調黑的，不過…”他聳了聳肩，沒有把話說完。

“很漂亮！真的很漂亮！”映陽連聲稱讚。很特殊的黑，是他一直想找尋的黑，在夢中一再出現的黑。

允陽並未答腔，逕自靠著玻璃窗，再次打量這作品。

同是琉璃創作者，同樣享有瑜亮之才的肯定，映陽卻不得不承認這個作品所帶來的震撼，一如承認允陽在用上高明。

“你是怎麼調的？”

“這不是調出來的。”允陽盯著作品，淡淡地應道:“只要是關於八堯集團的創作，總會有特殊的澤。即使是平凡的作品，也會有屬於他們個人的風格。”

“個人的風格？”映陽反覆看著漆黑的深幽。

茫中，似乎有一道遙遠的聲音，一樣渺茫深幽的訴說。漆黑中殷紅的血漬，帶著血罪的黑，帶著偏離的罪，反反覆覆地縈繞…

你忘了嗎？你怎麼能忘記？是你！

“不要！”映陽猛然捂住耳朵，臉泛白，整個人搖搖墜的。

允陽再次皺眉，伸手扶住映陽。

“你沒事吧？”這個白痴不會是凍昏了吧？允陽伸手輕觸他的額，沒有發燒，可是他怎麼抖得這麼厲害？

“喂！喂！”允陽再度低吼。映陽陷入茫然的頻率實在太高了，前一分鐘還好好的，怎麼一轉眼又呆滯了？

該死的傢伙！允陽下意識把他攬進溫暖的膛。

緊抓著外套神遊的映陽被他這個舉動嚇愣了，瞪著不解的雙跟，疑惑地看著允陽，埋在外套下的臉蛋顯得可憐兮兮的。

“裝什麼可憐兮兮的！我對男人沒興趣。不想凍死就乖乖別動。”混帳！這個展覽室非有空調不可，這白痴終究得忍耐。

輕觸著允陽厚實的膛，映陽冰冷的手指靜靜地摩挲，很舒服！餅於半晌，他淡淡地說:“可不可以讓我見見天？”

“為什麼？”允陽聲的問。這個白痴非得用那不安分的手指極度暖昧的摩挲嗎？

“我想做出那樣的彩，那是我一直想尋找的顏。見到他，或許可以…”映陽低語。

琉璃反映出個人的風格，擁有血罪般彩的天究竟是個怎樣的人？他很想知道。

“那是沒有用的，你見不到天的。”允陽斬釘截鐵的說。

“為什麼？”映陽抬起頭問。

“因為我們也找不到他。”允陽蹙著眉，下意識又朝那櫥窗內洩的光彩望去。

是的，八堯集團找不到跡天涯的天，找不到可以阻止整個集團崩潰的天。

“你怎麼啦？”映陽見他的臉突然變得很難看，不關切地問，並伸手想試試他的體溫，卻被他猛然一抓，緊抱在懷裡。

“抱歉。”閉著眼，允陽腦中一片混亂，硬是摟住懷中的身軀，低下頭將臉埋在映陽的髮絲裡。

天殺的該死！為什麼找不到天？為什麼？

抱著懷中的映陽，允陽到一份特殊的心安，一時忘了自己所摟的人是誰；而被他的舉動嚇著的映陽，則是睜著無辜的雙眼，有些不知所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