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四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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太从东方升起，一天从这里开始。夏里的太脸得特别早，自地平线那头缓缓升起，顷刻之间，晶灿的金光便照人间，侵袭每个角落。

尽管房间已经被侵蚀得大亮，被窝里的李蝶飞犹兀自蒙着被，意识沉淀在暗梦底。睡梦约莫不是甜的，她愁蹙着双眉，睡得不是很安稳。光直要把她催醒，金灿灿的光热，不断对她吻了又吻。

她噫动一下，像是醒了，强烈的困意却又似将她困在混沌中。好一会，她蓦然张开眼，急忙跳下，一边喃喃自语:“糟糕！现在几点了？”这些天事杂烦多，她一直没能好好睡，昨晚也是天快亮了才勉强睡去。

七点半，也到四十分了。

她匆匆换下睡衣，火速冲出房间，一边叫喊着:“乔、小昭──”客厅中，乔、小昭和罗彻三人，早已穿戴整齐，各据着桌子的一边，好整以暇地吃着早餐。

“你们都起了！为什么不叫醒我？”她看看桌上的东西，牛、吐司、油等等，全是一些现成的东西。伸手摸摸盛牛的玻璃杯，凉冰冰的，说:“一大早就喝这样冰的东西不太好，我去热一下──”

“不必了。”罗彻将牛移开，语气和牛一样冰冷。

她呆了半晌，无奈且沉默。她知道他为着那晚的事还在生她的气。最近，他似乎对她很不，特别容易生气。

“阿彻…”她试着开口。他充耳不闻，转向小昭说:“小昭，吃饭要专心，别东张西望，面包屑掉得到处都是。”很明显是故意不理她。

李蝶飞无奈，转向乔代说:“乔，以后我若是睡晚了，记得叫醒我。今天真对不起！”温静的乔，善体人意又体贴，反安她说:“没关系，阿彻哥哥会帮我们──”

“乔，吃饭时不要说话；快点吃一吃，快迟到了！”罗彻打断乔的话，椅子一推，起身收拾，不的情绪多于催促。

看他那样子，心情大概不太好，李蝶飞心里暗暗叹口气，觉得十分无奈。

“阿飞，”小昭溜下桌，跑到她跟前，嘴里还着一口未吃完的吐司，鼓着腮帮说:“你下次要带我去吃汉堡哦！我要这么大的──”他举起双手，用着孩子特有的天真，比着夸张的手势。

她看着笑起来，摸摸小昭的头，承诺说:“好，我一定带你去。”

“一定哦！”

“小昭！你还不快过来！”罗彻心情不好，不耐烦小昭的磨噌，瞪了他一眼。

小昭赶紧跑过去，穿上围兜兜，背好背包。

“阿彻…”她希望能跟他好好谈谈。这种冷淡的气氛，快令她窒息。

但罗彻不理她的叫唤，看也不看她，抓起书包掉头便走。

“阿彻──”她拉住他，转头匆匆代乔:“乔，你先带小昭到楼下，我跟阿彻马上下去。”她必须跟他好好谈一谈，她受不了他对她这样不理不睬。

“阿彻，我知道你在生我的气，稳櫎─”

“放开我！”罗彻甩开她的手，本不听她解释。

被他这般冷漠拒绝，李蝶飞受不住，心底涌上一股委屈。咬咬，咬住差点化成哽咽的软弱。对这个弟弟，她实在觉得无奈又无力。

“你究竟要跟我生气到什么时候？”她轻声喊起来，声音听起来有几分可怜。

“我知道你不高兴我罗叶先生到家里来，但他毕竟是你叔──客人，我不能对他太失礼，礼貌上我必须那么说。我真不懂，你为什么要那么生气。”

“你心里应该很清楚才对。”罗彻口气冷，目光也冷。他大步走进她房间，从衣柜里取出一只略鼓的信封甩在上，冷冷盯着尾随进来的她。

“这个你怎么解释？”

“我…”她嗫嚅起来，像做错事的小孩。

“说啊！这是什么？”他不放松，紧着她。

李蝶飞被得低下头，迟迟无法开口。她可以解释的，但看他那种冰冷的目光，她却说不出半句话。